素素素素素

*哨兵向导AU，私设众多
*cp澈汉、圆顺、率宽、奎八&俊八
*尝试比较严肃的体裁，切勿上升真人

中央塔地上五层训练与武器管理控制司，研究中心主任崔时海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，手里拿着一封签了字的文件。他走进电梯，用指纹激活运行程序，按下地下一层的按钮，银色的金属箱子载着他徐徐往下降。电梯门刚一打开，有人迎面向他走了过来：“主任，有个人说要见你。”
崔时海把文件交给助手，吩咐了几句，皱着眉往实验室走：“什么人？”
“一个哨兵，中午时突然出现在塔的侧门外，带了一身的伤，好像以前是中央塔的人，但不是我们部门的。”
“那是哪的人就送他回哪里好了。”
“他执意要来研究中心，门卫搞不清状况，干脆送过来让我们处理了。”下属顿了顿，“那人说有消息要告诉您。”
崔时海用狐疑的目光扫了下属一眼。“那个哨兵叫什么？从哪里回来的？”
“文俊辉，查了他的档案，是S级哨兵。”下属说，“几个月前被调去了哨兵特别行动基地。”
崔时海停下脚步，终于将正脸转向身后的人。
“人在哪？”他沉声问道。

文俊辉如一颗松般笔直地站在闲置的实验室正中，两手背在身后被一左一右两个人牢牢制着，抬着下颌不屑地盯着门边洗手池上的镜子。四周是灰冷色的墙壁，刺眼的手术灯开着，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，每一寸表情都放大，仿佛等人来细细审视。他咬紧后牙，努力忍住胃里翻腾的不适感。他果然还是讨厌这个地方。
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，实验室的门被人推开了。进来的是一个个头魁梧的男人，与SSI的重点实验室主任截然相反的体型，国字脸，剑眉凌厉，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，瞬间就将人剖开来看了个彻底。文俊辉眸色一沉。
男人在他身前一米处站定，眯起眼将文俊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。
“我是研究中心的负责人，崔时海。”他自报家门，洪钟般中气十足的声音极有震慑力，“你是特哨所的人？”
“曾经是，现在不是了。”文俊辉回答，不卑不亢地回应着对方怀疑的视线，“我是从那里逃出来投奔你们的。”
“什么理由？”崔时海问。
“我知道你们在做变异哨兵批量生产的研究。”
室内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，咔锵几下枪上膛的声音，几道枪口由不同方向对准了文俊辉。崔时海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大放厥词的人，荣升整个房间狙击目标的人不以为意地收了收下巴，接着说下去：“特哨所已经全部看穿了。”
“你是来挑衅的？”崔时海扬起眉。
“我是来帮你们封特哨所那帮人的口的。我清楚他们是鸡蛋碰石头，不想跟着他们找死，和领头的吵了一架，被打伤了跑出来的。”文俊辉侧头给崔时海示意脖子上新鲜的淤青和划伤，“你知道他们现在藏在哪里吗？”
“不用你指点。”崔时海抿紧嘴角，“那地方很麻烦，受中央塔几个高层庇护的私家诊所，我们没有许可是不能硬闯的。”
“无需硬闯，你把你的人都收回来，过不了半天，那群人自然会找上门来。”
文俊辉在崔时海难以置信的瞪视中弯起嘴角，自信满满地笑了笑。
“你们不是控制了李知勋吗？”他说，“李知勋被抓前给他们留了条线索，追踪器安在我抢来的这只鸽子身上——”左后方的人伸出手，拎着一只被绑住翅膀的白鸽给崔时海看，“眼下线索丢失，你的人只要一撤，他们肯定按捺不住急着来救人。”
崔时海没有说话，只是沉默地接过那只鸽子。白鸽似乎预感到了危险，在他手心里拼命挣扎着，两只小细爪乱蹬，抖落一片片羽毛。崔时海无言地看着它的反抗，忽然眼神一变，圆厚有力的五指蓦地掐住白鸽的喉咙，越攥越紧，几乎捏成了拳头。白鸽起初还能发出咕咕的求救声，后来渐渐没了声响，鲜红的眸子惊恐地睁大了。最终它在崔时海密不透风的掌心里安分下来，后者松开它的脖子，小小的躯体颓丧地掉在冰冷的瓷砖地面，黯淡的羽毛凌乱地支棱着，再也没了生气。
文俊辉喘了口气，才发觉自己始终屏着呼吸。
崔时海无情的目光从白鸽的尸体上移开，重新落在文俊辉身上。不等后者做好准备，他刚刚行过凶的手已经卡住了对方的脖颈，力度大到足以留下指印，从文俊辉处变不惊的脸上逼出一丝慌乱。
“我按你说的做，不过劝你最好别耍花招，”他慢悠悠地附在文俊辉耳边道。
“不然也是这个下场。”

金珉奎敲了敲休息室的门，推开看见徐明浩侧着身躺在床上，脸朝着墙壁，看不见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。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，顺手带上门，将装了三明治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。金属盘和桌面碰撞只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叩响，床上的人却猛地翻过身，一双警惕的眼睛朝金珉奎望来。哨兵被逮了个正着，一时间不知如何圆场，只好维持着弯腰的姿势，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。
“是珉奎啊。”徐明浩仿佛吹了口气，身体放松下来，目光也敛去锋芒，“有事吗？”
“你一直没吃东西，我做了点三明治，要不要尝尝？”
徐明浩面露惊讶：“你会做饭？”
“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会，好久没做过了，不知道手艺退步没有。”金珉奎抓了抓头发，“不过做三明治不容易出错，来一块？”
“确实让我刮目相看，”徐明浩坐起来，靠着床头摆了摆手，“可惜我真的没胃口。更何况过了饭点我一般都不吃东西。”
“好吧。”金珉奎抓了块三明治的手停在半空，左右为难，最后自己咬了一口，“凉了，不然应该味道还不错。”
话题接不下去，室内暂时没了说话声，只能听见金珉奎咀嚼的声音。徐明浩抱着枕头，愣愣地注视着哨兵宽厚的背影，突然道：“你是来安慰我的吗？”
金珉奎一口三明治噎了嗓子。“说实话，”他急忙喝了口水，“我有点怕你钻牛角尖。”
“俊辉叛逃的事？”徐明浩垂眸，“当然对我影响很大。刚才想闭目养神一会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安稳，胸口像堵了一团火，烧得浑身的神经都在发麻。我没有心理准备，珉奎，我认识俊辉十几年，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。最可怕的是，我好像并不是完全不清楚他离开我们的原因，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。”
“我们都清楚。”金珉奎隔着被子拍拍向导的腿，“他从不掩饰。”
“他向我提过好几次，要我远离特殊哨兵，远离你。”徐明浩扶住额头，“而我始终只是对他的态度感到愤怒和不解，没有仔细考量。其实我后悔的点在于，我从来没站在他的角度思考过他为什么这样。俊辉的父母在他高一那年因为哨兵暴乱牺牲，他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再有人在纷争中失去生命，表面上愤世嫉俗，其实内心比谁都柔软。他对你们抱有敌意，是因为他把你们视为一切的源头，况且后来得知当年的哨兵暴乱就是因变异哨兵而起……”
“我明白。”金珉奎有节奏的轻拍渐渐令徐明浩的情绪稳定下来，“我跟他打过这几次交道，虽然只有粗浅的了解，我也能看出来他想法很多，不是会意气用事的那种人。至于他为什么和净汉哥发生冲突，还带走了最重要的线索，我也想不通。总觉得一切都太突然了……”
他挠了挠后脑勺，对徐明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“或许只有当面问问他才能弄清楚了。”他说，“这事只有你才能办到，所以要打起精神。”
徐明浩扑哧笑出声：“你好像比我还懂他似的？”
“我？可能是同类的直觉吧。”金珉奎耸了耸肩，“某些方面来讲，我和文俊辉确实有共通之处。虽然我很早就没了父母，但我有一起长大的、特别要好的兄弟，结果其中一个死在另一个手里。现在想想我失忆那段时间脾气之所以阴晴不定，或许是一种后遗症，对一切事物抱有怀疑，对什么人都不信任，只想待在自己给自己画下的舒适区里。
“但是我遇见了你。”
徐明浩抬起眼，金珉奎没有看他，兀自对着床头柜上的花瓶，自言自语一般急匆匆地往下说。
“从见你的第一面起，我就从怪圈里走了出来，从没有哪个人能让我在还没熟识的时候就无条件地信赖，你是第一个。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光。你拯救了我一次，使我没有沦为姜氏操控下的怪物；拯救了我两次，帮我重新回忆起最初的金珉奎是什么模样。人们说哨兵对自己认定的向导会产生不可磨灭的依恋，那应该很接近现在我对你的感情了。”
金珉奎终于回头，背着光，眼底的波纹令徐明浩心脏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。他倚靠在原处，看着金珉奎慢慢靠近来，手抚上他的脸庞。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。
他听见金珉奎叹了口气。
“我不会趁虚而入的，不然太卑鄙。”哨兵大声说，“而且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文俊辉。”
徐明浩窘迫地眨了眨眼，正要开口解释，金珉奎摇了摇头。
“我等你做决定。”他信誓旦旦地说，“不过当你满脑子都是我的时候，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。”
金珉奎愉快地从床上蹦下去，指了指那盘三明治：“你想试试的话，我可以再拿去热一下……”
休息室的门响了三声，李灿探进头来。
“哥，净汉哥召大家开会。”

“现在文俊辉离开了基地，我们做最坏的打算，就当他投奔了敌方。”尹净汉照旧坐在刘基贤办公室的沙发正中，气色恢复了不少，但神色严峻，“假如他将我们的信息暴露给了敌人，硕珉的鸽子又在他手里，知勋的处境可能很危险。
“胜宽和韩率到外面做了侦察，结论是在附近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监视者，这很不正常。只能推断那一方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软肋，守株待兔等我们自投罗网。
“我们必须尽快行动，但也必须做好计划。”
崔胜澈在茶几上铺开一张地图。“这次的任务有两样，一是解救被扣押的同伴，二是搜集充分的证据上报中央塔高层，戳穿姜氏和研究中心的阴谋。第一组负责营救任务，优先找到李知勋，有他在搭救其余人会方便很多。这个任务胜宽带着韩率、明浩和珉奎去做，看看你的精神体能否发挥作用。”
“明白。”夫胜宽点点头。
“第二个任务比较复杂，首先要想办法进入二楼的数据中心，用姜丹尼尔给的这张卡片下载资料，然后麻烦的是中央塔高层办公室都在二十层以上，为了避开追兵必须搭乘电梯，但是使用电梯是需要权限的。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抓到这个人，”崔胜澈将一张照片拍在桌面上，“中央塔研究中心主任崔时海，据我所知仅有的几个可以直接面见高层的人，能让他认罪当然对我们的揭发更有利。”
“问题就在于这个人并不好对付。”尹净汉皱起眉，“资深SS级哨兵，退伍军人，前近卫军团首席。别说一个人对抗他，在座的两个人合力都不一定能和他打成平手。不过假如顺荣、圆佑和李灿可以先牵制住这个人，等我和胜澈在数据中心办完事，下来支援你们，五个人还是有机会制服他的。”
“能做到吗？”崔胜澈看着被提到的两个人。
权顺荣摸了摸腹部的绷带，和全圆佑对视一眼。
“已经好得差不多了。”他像是在回答崔胜澈，同时也在安抚全圆佑，“没问题。”
“那就这么决定了。”

文俊辉再次被提到崔时海面前已经是第二天清晨。
“我的部下刚传来消息，他们在邻区看见那群人乘坐的越野车经过，看来你没说错。”崔时海端起一杯咖啡，“不过我还有几个疑问。我翻看了你的档案，S级哨兵，测试成绩是全A，调去特哨所前隶属于生化安全司。这么优越的岗位为什么要放弃，去那种不适合你的地方？”
“我以为你们早就摸清楚了。”文俊辉戏谑道，“还要等现在才问？”
“我们和特哨所交流甚少，对里面的人都不熟悉。”崔时海不慌不忙地说，“不过我可以猜个大概。这个跟你一起调去特哨所的向导，徐明浩……是你的老朋友吧？”
崔时海啜了口咖啡，观察着文俊辉的反应。“你主动投靠，无非是想让我们放过一个人。可以，如果特哨所真的被顺利端掉，铲除了这个眼中钉，我满足你一个请求。但你到目前为止也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贡献啊……你兜里揣着的，肯定不止这点料吧？”
文俊辉猜到他会这么问，有了些底气。“我有个建议，与其亲自动手除掉特哨所，不如借中央塔的力量。特哨所开办这么些年，红线多多少少踩了一点，而你们手里正好有一个最知情的人。我有办法让李知勋开口，只要让我见他。”
崔时海把玩着咖啡杯的手柄，仿佛只是在漫不经心地斟酌。“让你见也可以，不过得在监视之下。”
“同意。”文俊辉欣然道。

一刻钟后李知勋被推搡着带进那间闲置的实验室，坐在椅子上的文俊辉抬眼，正和对方惊疑的目光相接。李知勋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，更没料到他会处在崔时海那一方的立场，震惊之下将手铐抖得哗啦作响。文俊辉镇定自若，接受着李知勋眼神的拷问，注意力不经意地向后一瞥——这一眼却险些令他失掉分寸。
他万万没想到会碰上这个人。
在姜氏制药的大楼里仅有一面之缘，但足以将那副凶狠的面孔刻进脑海里。那人好奇地打量着实验室，微转过头，灰色的虹膜中央瞳孔骤然收缩，似乎也认出了他。
是金成赫。

TBC